》按说“光棍”是他作品中很常见的人物形象。除《斗牛》之外,《杀生》中的“牛结实”,《上车,走吧》里面的“小巴兄弟”,包括《老炮儿》里的“六爷”,都算是比较典型的“光棍”。管虎的作品都重故事,每个故事中也都有难忘的人物。他对影片戏剧性的雕琢以及人物内心的挖掘,是保证这些形象“站稳立定”的秘诀。屠村前后,画面对比前文提到,《斗牛》的故事从日军“屠村”开始,牛二捡回一条命,之后开始规律性地闪回。这种叙事上的变化,一方面在中和影片的残酷与黑暗,另一方面也是在填补“牛二”的内心世界,让这个人物丰满起来。闪回的段落满是欢笑。“九儿”让全村“鸡犬不宁”,牛二也跟着遭罪。那时候的村里人丁兴旺、热热闹闹,带着一种“温馨的滑稽”。这与正常时序的戏份形成强烈反差,死寂与喧闹,管虎是在用气氛差异去表现战争的恐怖。牛二与九儿的感情也在闪回中做了交代。两人虽然吵闹,但内心还是互有牵绊。这样的故事令人心生暖意。然而,闪回却都是在牛二最凄惨无助的时候插入,所制造出的反差感无以言表。惨案发生前后,不同的人生,让牛二的形象更饱满,也将画笔伸向角色的内心。《冬至》中的陈道明管虎当年靠电视剧成名。一部《黑洞》,刷新了中国警匪剧的高度。之后的《冬至》更是风格鲜明,堪称国产犯罪悬疑剧中的顶尖之作。这些作品的氛围都营造得非常出色。看过《冬至》的观众一定记得陈道明黑布蒙身,潜入银行挪用钱款的镜头。这种“黑色影像”与其小职员的定位形成巨大矛盾,张力十足,调动着观众的神经。《冬至》的故事发生在某水乡。小桥流水的雅致与安逸,映衬着背后欲望追逐的不堪。这又是一种极致的反差。努力制造反差,在反差中释放凌厉而理性的风格,是管虎作品的一大特点。《斗牛》也是一样。全片以青灰色调为主,力求营造战时的冷寂。屠村前后,不时插叙的对比手法,也是在强化反差与冲突。牛二与那些走马灯一般的“过客”之间,也是一种对比关系。牛二就像一面镜子,让各种人都现出了原形。在多维度的手法下,《斗牛》呈现出一种荒诞与深刻并行的状态。你会跟着牛二放声大笑,却也能被他的遭遇戳中心窝。作为一部抗战题材电影,《斗牛》除尽力遵循历史之外,在剧作上也十分用心。主人公“牛二”是抗战中亿万普通民众的缩影。他们也许没有舍身为国的境界,但内心始终留存着善念。管虎借牛二的口,用最通俗的语言,讲出了许多老百姓对于战争的想法。就像牛二面对日本兵时的这两句台词。不登大雅之堂,但却蕴含着世间最朴素的道理。不“剥削”抗战内容,不掉入史实还原的教条。管虎的《斗牛》利用一个精准的切入点,以普通民众为轴,摆出一道“战争众生拼盘”。其定位和手法都十分恰切,是中国电影史上最优秀的抗战题材影片之一。管虎与黄渤在《斗牛》片场作品与角色是互相成就的关系。好的演员塑造出精彩的人物,为影片增色,而优秀作品也能给角色一个充分释放的舞台。黄渤和牛二,管虎与《斗牛》,他们之间的相互作用,造就了一部伟大的作品,一个最经典的“光棍”形象。任何事想做到顶级,除百倍努力之外,还需要一些机缘。《斗牛》,就是主客观条件皆佳的产物。这样的佳作可遇而不可求,希望中国电影能多行几次创作的大运,多留下几位闪光的人物。做光棍容易,拍光棍是“高科技”往期回顾